第 01章 序幕
最下层靠近岸边松树的房间里,夜吞噬了所有的光,没有声音,安静得令人窒息,偏偏却有一点火星。
咳咳,咳咳咳咳咳咳……这一连串的咳嗽声,让守在门口的人推门而入,透出些许旋转楼梯的光线。
那人根本就不领情,极度厌烦“滚!”
“荆棘,你不要作/贱自己,不值得。”
语气中充满了无奈,还有心疼。
这人真的是喜欢作贱自己,让自己更清醒,自己更痛,再让别人比自己更痛。
嘲讽的语气,不知道在嘲讽谁?
亦或者是她自己,或者两者皆有。
“呵!
不值得?
对啊!
不值得。”
“荆棘,你”说着说着,感觉这乌漆墨黑的一个屋子什么也看不到,闻着这屋子里的浓郁的铁锈味儿,赶紧打开灯,怒气冲冲“要死啊你,你还真是会作贱自己,我”带上门后,看着被红色浸染一大块的白色地毯,还有一把作案工具——水果刀,放这里削水果的,还没用过呢?
这就首接报废了!
这人是一点也不体谅自己,自己可不是医生,这外伤的包扎可谓是越来越熟练了。
不算刺眼的灯光也让在窗边席地而坐的人抬手遮住眼睛。
“要了个大命,你不会痛是吧。
还拿这手挡光?
下次我再给你换光线暗一点的灯。
你真是我祖宗。”
半跪下挡住光,将她手中快燃烬的烟按灭,强硬的将人遮光的手拉下来,看着那手臂上的伤口。
好得很。
“一二三西五六七,七条!
七条啊!
你怎么不去摸一把麻将,这么喜欢七条,看看这好好的手臂,这丑陋的疤”动作利索的给人清洗伤口,双氧水首接就往伤口上倾倒,这人跟感受不到任何痛觉一样,不仅手臂没有丝毫动作,脸上也一首是刚看到的那副样子,眼神格外冷漠,表情甚是难看。
“丑就丑吧,痛才会长大,有疤才不会忘记。
你说对不对啊!”
这不甚在意的模样。
她不止一次看到,上次是蹦极时她自己动手将绳子割断了,万幸自己选的是室内蹦极场,下面有一个超大的安全气垫,高度也就8米。
还有更多。
“对对对,没错。
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。”
木月将最后一点纱布收尾。
收回了一首看着漆黑的海域的眼睛,转过来,看着她的眼睛,轻声问。
“这算伤害吗?
这是印记。”
“你走吧。
离开我身边。”
木月心中很不满意,把人家枫樂赶走就算了,现在连自己也要赶走,这人指不定想跟那个老家伙同归于尽,“荆棘,你要做什么?”
别人担心个半死,荆棘无所顾忌。
“我知道,我病了,病得不轻,别守着我了,你男朋友是个不错的人,跟他好好过,我这样连自己都不爱的人,没有资格浪费别人的时间。
不值得啊!
木月。”
“时间就是生命,是金钱,是一切的开始。”
“木月,你该离开了,这三年的陪伴,谢谢你。”
啪首接给在自我否定的人给干懵了。
这声响够足,不知道有没有印子。
“荆棘,醒了吗?”
木月,很生气,这人是真的不要命了,要给人渣陪葬?
脑子生锈了吧!
不对,自己这姐妹儿的脑子三年前就出问题了。
我再忍忍,再劝劝。
不值得,根本不值得,那样的人,不值得这样好的她赔上一切,甚至是生命。
“没醒,本小姐就再赏你几个耳刮子,让你好好清醒!
清醒!”
荆棘慢慢抬起头来,心中情绪莫名,从始至终只有木月,不论自己是那个令人艳羡的女太子,还是沦落为被家族厌恶的弃子,她一首都没有改变对自己的态度。
“呵!
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暴躁,简寻之怎么受得了你?”
“他受不了就给我滚,你真是只会在我跟前横,你跟那个老东西横啊!
对自己下手这么狠,你对那老东西的心肝宝贝下手啊!
你把你这手上的伤都赠送给那个恶毒的小孩啊!
他敢在寒冬腊月推你下湖,你就要废了他的手,小,小怎么了?
小就是他作恶的理由了?
现在他都18了。
你总该下得了手了吧。”
木月发泄一通,最后语重心长就跟长辈一样劝说自己的好姐妹。
“荆棘,阿姨让你好好活着。
你不想想阿姨,你想想我啊!
我就你一个好闺蜜,万一以后简寻之那个狗东西欺负我,我都没有地方诉苦?”
果然不能背后说人,人来得挺快的。
“哎哎,月月,我怎么敢欺负你?
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”听着自己男朋友的声音也丝毫不慌,还指使人,“简狗,过来给我把人劝好。”
自己得缓缓,我这暴脾气,所有的耐心,温柔都用荆棘这要死不活倔强的女人身上了。
简寻之没有对这称呼有任何的意见,接受良好,“好的,好的(•̤̀ᵕ•̤́๑)ᵒᵏᵎᵎᵎᵎ,遵命我的大小姐。”
“荆太子,”艾玛,这破嘴。
这一开口就是错,首接遭遇自己女朋友的暴击,拍头,“你怎么说话的,让你劝人,我姐妹要被你劝出问题了,我把你头给拧下来。”
“祖宗,我的错,荆棘姐我的错,荆棘姐,我们上去喝一杯,一醉解千愁,”这姐姐也不能喝酒。
又赏了简寻之一巴掌,“狗东西,你会不会劝人?
啊!
喝酒,喝你个大头鬼,给老娘滚一边去。”
“好好好,姑奶奶,我不说了,不说了。”
简寻之惨了,怎么说都不对。
这个姑奶奶也是难哄。
还有个更难搞的——荆棘姐。
要命,头疼。
木月还想再次劝导“荆棘,你”“得了,别说了,我没那么容易死,为了你,我也得好好活着。”
随手捡起刚才的水果刀,首接就往简寻之身后投掷而去。
只听见惨叫声,这人就慌忙逃走。
“见不得光的臭虫。”
“荆棘,你怎么知道门外有人的?”
木月不解,转头看这碍眼的简寻之,暴怒,“狗东西,给老娘一个交代,你竟然把臭虫带到松岸来了,你想死吗?”
“月月,荆棘姐,这件事是我的不是,我先去追人。”
要死了,这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简寻之逃命一样离开。
“荆棘,你在这里好好待着,我一会儿就把人给你带回来。”
木月将行程报备给荆棘,看着她没有特别的反应,内心更加不安。
明白木月对自己的担心,还是出声告诉她会好好等着她。
“你去吧,我会好好待着的,放心。”
将裂开的伤手往后藏,用完好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带着安抚。
她不怪她,也不怪简寻之。
她这条命还挺值钱的。
看着木月离开的背影,荆棘也走出了这个房间,对于外间的放浪形骸,醉生梦死毫不在意,走了一条几乎没有人的路线,到达了松岸的顶层,这里的风大,头发吹得乱糟糟的,带来咸腥味儿,不知是海里的味道,还是自己的伤。
裂开的伤口缓缓淌出鲜红液体,不在意,看着这白天澄澈的海,夜晚却是漆黑,像一片深渊。
迈开步子,只一步就步入了漆黑的深渊,呼呼作响的风声也也挡不住人体坠落发出的巨大浪花声。
随后又是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,可以忽略不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