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的眼神,让我感觉陌生。
我不知道这十年来他经历了什么,但至少现在的他再也不用蜷缩在角落里了。
裙摆处的金片在泠泠作响,我赤着脚站在他的靴尖前,轻咬着他那发红的耳廓,“阿煜,我全都知道了。”
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唇边溢出,“淼淼都知道什么了?”
“秦馆背后是常王,送我去学舞艺不过只是个契机罢了。”
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苦,但很快就被掩盖过去,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,笑容温和至极,却又冷漠得近乎残酷,“是你杀的吗?”
我伸手玩弄着他额前微微发卷的碎发,应声道:“准确来说,是我们。”
“徐夫子早就教过我了,初至王府那日我既没有拿出利刃,也未曾动手,依你北齐律法我本就是无罪的。你扣住我,是因为第一眼就认出了我。”
我挣脱周煜的手,扔出腰间的软剑。
烛火映着窗外的竹影,轻轻摇曳,我的指尖滑过他腰间的金丝束带,“说实话罢,周煜你早就爱上我了!”
“是!我早就爱上你了。”
“早在十一年前,我就对你动心了!”
不等他说完,我便径自攀上了他的唇角。
苑外的梨香从隙处袭入,萤虫在光下起舞,红帐落下,何处不是缠绵悱恻?
入夜,望着身侧的男人,我总觉得真真假假。
他沉默寡言到所有的心思都要我自己去猜,就连爱都是要我亲自逼问才会开口。
……
翌日,周煜便带人查抄了御史府。
但我始终不解为何这魏御史要在昨夜的酒中下药,直到我见到了他的女儿——那日的歌姬之一。
他竟妄图以女儿来为自己换一个喘息之机!
这从来不是女子的可悲,这是世道的可悲。
青竹郡主前日告诉我,她回京其实是为了借昌王的势力与夫婿合离的。湘娘一众被常王的秦馆困住脚步,我来到北齐也不过是一枚棋子……
“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活法吗?”
我一直觉得在离水堂我是有用的,可我却只是一个只能听从命令的匕首。
是周煜,他一步步地教我学律法,理朝政,让我知晓什么样的武器更适合自己,让我拥有去追求自由的权利。
我来刺杀是不是来完成皇族指令的,是来守我安国万万民和平的,这是我的初衷,亦是我的使命。
周煜在忙着筹备我们的婚事,我们却在忙着帮青竹郡主合离。
……
事情虽然解决得不是很顺利,但我也看得出周煜在背后的推波助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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